忽然撇过头去了，正好脸对向戏台子，正正对上楚云趁机一瞥的打量。两人四目相接，电光石火的一霎，那女子却分明向元三爷努了努嘴，又挤了下眉，做了个不耐烦的鬼脸。
章楚云想笑，可是现下有个词儿，一时竟不知是先控制表情，还是先唱词儿，或是先移莲花步。倒是先捏了兰花手。两人的时间都漏过了一秒。这一秒里，兰花和莲花，错了时节。
台下的人看见了，高声笑着哄道：“章老板错了错了，怎么还带笑场子的呢！”
“章老板和谁打眉眼官司呐！”
金倪收回目光，有些脸热：“不好意思，元先生…我与家父素来有些不合拍的地方，他不会看我的小说，我也很失望…抱歉，是我失态了。”
元三自诩脸皮厚比城墙，轻易拉不下来，但给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抢白了去，一时也不知怎么铺这个台阶，这时金倪主动道歉，尽管不太诚恳。他心中恼怒，但是也还是暂时把脸皮黏上：“没事没事，是我不了解金小姐的情况，考虑不周了。”
金倪一笑，这事就算是悄悄揭过了。
戏闲闲的听过了，话散散的叙过了。吃顿便饭，也该散了。
章楚云叨陪末坐。别人不敢敬元三爷的酒，都敬章老板，喝的章楚云面色酡红，推说不喝了，嗓子要紧。
他脸上的红霞都落在她眼底的幽潭里。
她一直等到临走。章楚云跟着元三爷送客，远处的霓虹灯在晚霞里点点闪烁的时候，临上汽车，元三爷才微笑着对楚云说：“这位是金倪金小姐，你记得么？那天我们去看电影…”
“记得的。”章楚云不想让他说下去了，他记得的事情太多了，尤其记得这个做文章的女人，这世上要是少一个做文章的女人，是不是就会少一个他这样的男人？他永远记得元三爷说“女人可以做文章，那男人也可以…”再想下去他就维持不了笑容了，那笑也不需要维持，笑了一下午，早像一张皮挂在了颧骨上。
似乎是不满于他平淡的态度，元三爷似有似无的提醒：“你不是一直想认识金小姐嘛，才女大作家。您别介意，章老板腼腆着呢，您知道他们这些做花旦青衣的吗？小时候都当女儿养，比大家小姐，还规矩些呢。”
金倪听了，笑了：“我是不太懂规矩，今天失态的事，看来元三爷还在记恨。”一双眼映着霓虹点点微光，夜色里，却是望着章楚云的。
章楚云笑着，发现她的轮廓很像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高个，狐狸眼，看人的时候，目光从下往上剔。他也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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