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缓缓流动着水汽,偌大的曾府仿佛被拢在月光似的纱下,槐树静静矗立在那里,缭乱的枝叶静默着。
槐树飘飘荡荡些细微的苦香。
曾府的人早已经被遣散了,没了人气,就连屋子里都透着散不去的冷。
吹出一口气,房间里的蜡烛点燃,曾老爷的房间不大,红的近乎黑色的床榻,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寿”字,桌子上摆着镂空龟鹤广口瓶,放着几只枯死的兰花。
“这个曾老爷看来是个想长命百岁的,又是龟又是鹤的。”知融摘下幂篱,扇了扇灰尘,她瞧着知合立在门外无处下脚的模样,笑了。
知合捏了避尘诀,才慢慢地走进来,知融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他扶着她的手,觉得倒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再往前走,曾老爷床榻旁的小茶几上,用油纸包着东西,由于时间有些久,已经发霉了,知合拦住知融想要弯腰去闻的动作,低下头,以手为扇,扇了扇,说:“是盐渍的青梅,和那家馄饨店的一样。”
青梅性平,味酸,孕育之人偶尔吃食一点,倒也无妨,吃多了会损伤脾胃。
只是高瓷买的那么多青梅曾家的人也不会让她吃那么多,应该是分食掉了。
“老人的胃虚,也不应该多吃。”知合说,他用手帕包着青梅,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又碾了碾,将手帕举起闻了闻,“这些梅子,加了钩吻。钩吻味甜,盐渍梅子酸甜味浓,刚好盖过钩吻,加之梅子钩吻都对胃大损,老人胃虚的话……”
必死无疑。
“可是,胃虚的话,一日一日的梅子喂进去,也会死。何必再大费周章地寻钩吻。”知融抬起眼,想了想,“除非,她想人立即死,甚至不愿意多等一刻。”
知融捏着纸片,折成纸鹤,指尖点睛,纸鹤扇扇翅膀,飞去梁溪。
“明日就会有答案。我们现在只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
夜间,梆子邦邦响,从巷口到巷尾,灯笼摇摇晃晃,一阵风吹过,扑灭了烛火。
打更人“哎”了一声,挠了挠头,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想重新点燃蜡烛,他提着灯,遥遥看见原本人已经走完的曾府的墙上坐着一个人。
青白色的幂篱,青白色的长袍,风卷起衣摆,银线水仙纹。
那人垂下头,折下身边的槐树枝,朝他一点,灯笼里的烛火就点燃了,臂弯搭着槐树枝,也不说话。
仿若一片霜月。
墙那边穿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女孩子的声音,“师兄,来看这是不是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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