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唱的热闹，台下唠的热闹，这两种热闹互不相扰，满座衣冠，无相忆者①。然而就算是记，记得的是章老板还是瑶芳公主？金倪分不太清了。
元三爷在远处看她听得入了神，没用什么果点，亲自端了一碟板栗糕，靠到她身边：“金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日头高了，是不是晒的不大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猛然听见有人在耳侧低声说话，金倪回头去看，看见元三爷那张宽宽的额头和阔的分叉的眉下一双灼灼的眼睛。她知道这人是商人的根性——无事不献殷勤的。既然来了应酬是少不了的，她微微一笑：“多谢元先生，还顾着我。”
“我们到屋檐下站站。”
金倪知道借一步说话就是有事相商了，便顺着他，边往屋檐下走边笑道：“多谢。我是北方人，原来没听过昆剧，章老板的表演真是好，看的我这外行都沉进去了。”
元三爷也乐得多说两句，好让她高兴：“章楚云老板是常在万春剧院露脸的角儿，这翻能赏脸，也是看金小姐的面子呢。”
金倪暗笑他马屁拍的过了，笑道：“怎么会？我没见过章老板呢。”
元三爷涵养极好，金倪不屑之色已经挂在眉梢眼角，他却不动声色：“金小姐没见过章老板，他对金小姐却是神交已久。一年前我第一次见章老板，当时看了金小姐文章改的电影，章老板对电影很是喜欢，一度想让我引见。只是我当时也是初识金小姐，怕没得唐突了小姐，此事就一直没成行。今儿我一说金小姐也来了沙龙，章老板这不就来了？还不是金小姐面子大？”
一句马屁是单薄，十句一百句就是造境，没人不信的。金倪却不知道这个道理，往章楚云那个方向轻轻地扫了一眼，又垂下眼睛，好像盯着自己的皮鞋鞋尖，说：“那我真是……有劳章老板了。”
元三只道她是未出阁的小姐，北方人家保守规矩大，不许女孩随口说认识男人一类的话。刚准备说引荐章老板认识的话，正想怎么说，就听金倪说：“一会还要请元先生引见，先谢过元三爷了。”
元三有些惊愕：“自然自然，原是应该的。章老板此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氛围正好，他看准时机，问：“令尊看过金小姐的文章吗？”
不料到金倪的神情骤然一变，微微侧过头去，生硬的说：“家父的事情，是一概不会告诉我做女儿的，元三爷想知道我父亲的事的话，恐怕我不能相告。”
章楚云早注意到了元三爷在跟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的女士说话，两人在屋檐下站了一会，那女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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