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
宋濂弗之怠,但宋正怠之。
“这鬼天气谁爱抄谁抄吧,爷不干了。”
他骂骂咧咧地将手里冻得笔尖发硬的笔往桌上一丢,又将李公子日前托他抄写的狗屁不通字迹潦草的情诗揉作一团往地上随手一丢。
宋正起身想倒杯热水暖暖身子——茶是喝不起的,不过水管够。
但是炉子里炭火一早熄了,炉子上的水也冷了下来。
“草。”
他骂了一句,忿忿地将水壶往炉子上重重一砸,从壶口撒出来的水又溅到了他鞋面上。
宋正透过墙缝看了看天上聊胜于无的太阳,算算时间,打算去街上的胜德茶馆听书,顺便蹭点茶水瓜子点心炭火气。
他将房门一掩双手一拢就走了。
一间透过墙缝就能窥见里头全貌的房子,倒也没有什么锁门的必要。
而这间四面漏风家徒四壁的一进小屋就是宋正的居所。
宋正住南街而听书的茶馆在西边,等他冒着寒风好不容易走到了茶馆外边,定睛一看,好了嘿,没开门。
“晦气。”
宋正往门口一坐叹了口气,现在他是一点力气没有了,打算捱到下午看看这地方还开不开门了。
他这二十年过得十分割裂。
前十年他父亲还在,在这京城里天子脚下当着个不大不小的官,他是个家境殷实的公子哥。
中间五年他父亲受到党政之争的牵连,郁郁而终,他依托早逝母亲的嫁妆和她娘家舅舅的接济考了个秀才。
后边五年他舅母刻薄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于是不得已,他只能自力更生。
更生五年,宋正靠着一手好字替人代写书信抄录情诗买了间小破屋子,并决定再更生几年考个功名。
“醒醒,这位公子?”
宋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叫他,他睁不开眼,那人又晃了晃他。
“胜德!快开门,你这门口躺了个人!”
那个声音叫嚷着卯足了劲敲门,不一会儿宋正就听见了马胜德骂骂咧咧地过来开门了。
紧接着宋正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好像是马胜德,接着把他放进了屋里一张床上。
真暖和啊。
宋正这么想着不管不顾地头一歪睡了过去。
孙恍是马胜德的远房表弟,刚来京城不久,因着师承名医沈青,现如今在齐王府当专职大夫。
这天他刚从山里采药回来,路过自家表哥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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