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百越王府。
笔锋起处,铁画银钩,横竖撇捺宛如蛟龙出海、苍鹰展翅,笔力透纸,字字凌厉豪迈,尽显王者风范。
百越王百里昭也案前挥毫,手中霜毫不停游走,一副公务忙碌,满心皆是百越诸事的模样。
偏生身前有一身影,随着他身形转动,屡屡遮去那射入书案的日光,又调皮又执拗,直搅得他心烦意乱。
僵持良久,百越王终是无奈抬眸,眼前之人身着鹅黄裙衫,双髻垂于耳侧,肤若凝雪,眉黛如墨,真好似画中谪仙。只是此刻,这仙女正眨着一双凤梢含星眼望着自己,那眸中水光潋滟,好似盛满了天大的委屈,正无声控诉着。
百越王这一望,那本就绵软的心肠登时就塌成了摊棉絮,他忙又低下头,佯作忙碌,嘴上犹在挣扎,语气强硬道:“不行就是不行!郡主休再胡闹。”言罢,他抬头瞟了瞟那闲坐一旁、正悠哉喝茶的男子,吩咐道:“朗之,陪晴兮出去玩罢,莫要在此纠缠了!”赶快走,一对活宝,吵得我脑仁子疼。
三两片花瓣,恰被风送入窗,氤氲的水汽里,翩跹落入茶盏,漾起圈圈涟漪。
朗之轻轻拨弄着那花瓣,眸子里晃着相似的潋滟水光,语音清亮地打趣道:“你瞧,我早便说过,就凭我靖海国公爷这点臭皮匠智谋,和嘉悦郡主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咱们睿智神武、谋略深远到没边儿的亲亲好兄长,哪能将剿匪这等重大紧要的事儿交给我俩去办呀!”
他吹了吹碧绿的茶汤,掐着嗓子仿着晴兮的声音脆声道:“我不信!大哥最是清明了!话本子上说得真真切切,那岛匪隐在海窝深处,招兵屯粮,造船置炮,定是有那不轨之心,要祸害我百越子民的!只是那匪岛还不知在何处,岛匪为谁,也不清楚底细,大哥这般繁忙之人,又无暇分身前往。”
朗之呷了口茶,立起隽眉,学着妹妹的正义朗朗:“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又道是‘有事弟妹服其劳’!这事交予你我二人,由我们前去探明虚实,再报给大哥定夺,不是天经地义、正正好好的么?”他把茶盖拨弄得啪啪作响,口中还一阵啧啧。
那声音似是砸在百越王眉峰上,声声砸出了座高耸山岳,百越王笔锋一滞,乌黑墨点滴落,瞬间晕染了一纸公文。
百越王搁笔,挽起袖摆,温柔和煦地和不懂事的弟妹讲道理:“你们也说了,那所谓匪岛,也只是话本子上的传奇,并无真凭实据。若真只是虚构的传奇,你们白跑一趟不说,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岂不罪过?若让你们轻车简从,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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