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像风从纸页上吹过：
“你为什么走？”
导演在监控后说：“再狠一点，台词咬字也可以模糊一些。”
江野没应。
他只是慢慢抬起头，眼神往上，看着面前那个空位，眼里没什么光。
像盯着一个不在场的人，像话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说给自己的心脏听。
“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人。”
话落的那一瞬，他眼尾红了。
不是哭，是血上涌。
台词本就只有两句。
可他站了很久，像从那个角色里退不出来。
试镜结束，导演把人都叫出去，只留下江野。
…
时梨坐在休息区，正在看策划文案，忽然听到一道声音：
“时姐，江野让您过去一下。”
她抬眸：“说什么事？”
助理声音更低：“他说台词卡了一句，他想跟您确认。”
时梨顿了两秒，起身往内场走。
灯光没关，摄影棚里昏黄一片。
江野背对着她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剧本，翻得慢条斯理。
她站定：“哪一句？”
他转过头来，目光从她脸一路落到她鞋跟。
“不是一句，是最后那个动作。”
“哪个动作？”
江野手掌撑在墙上，往前逼近一步。
时梨没退。
他伸手落在她肩膀旁边，不碰她，只把人圈在墙与自己之间。
“这个距离。”
他低声道：“够不够凶？”
时梨仰头看他。
他没戴妆，但眼神比刚才还要重，呼吸压着节奏，声音低得像故意咬字。
她没有退。
只是慢慢抬手，把剧本从他指缝间抽出来。
“你演得很好。”
“可我总觉得不够。”
“哪不够？”
江野眼神一点点靠近她。
“你不信我在演。”
她没说话。
他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等一句答案，也像在等一个动作。
时梨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侧，语气温柔极了：
“你想演的，不是戏。”
江野没动。
她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光落在她长发上，像夜里一刀一刀割出来的线。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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