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低头看一眼，若不满意，就一巴掌打在她后背上。
有时候苏璇真的撑不住了。她不想写了，不想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日日只是写字、吃饭、听母亲的抱怨和羞辱。她觉得难受却说不出什么。于是她哭，一直哭，哭到母亲打她也不肯停。最后，母亲气得将她关进柴房。
柴房黑得像井底，湿冷、霉味、腐木味混在一起。
小时候的苏璇很害怕，害怕到不敢动，也不敢睡，睁着眼看着黑。好在，每次她被关进去后，明月总会偷偷跑来看她。
夜里，柴房的门被悄悄推开，月光从明月背后洒进来，照亮压抑昏暗的角落。
“你不是说想看皮影戏吗？”明月笑着翻出纸片，一边摆弄一边说，“我照着后院那只小狗画的，不过它最近胖了，不太像狼了。”
蜡烛点起来时，屋里只有影子和光，一只像狼又不太像狼的纸影在墙上晃动。明月的声音配合着：“将军出征，小狼送行，嗷——一嗓子把敌军吓退了三里地！”
苏璇没忍住，笑了，笑到眼泪都下来了。
黑暗的童年时光里，苏璇最盼的，就是每月初一去大夫人屋里请安。母亲总是称病不去，她便一个人去。
每回早上总是出奇的晴朗，阳光明亮，母亲不愿示弱，总会把苏璇打扮得漂漂亮亮。她穿着最好的衣裳，雀跃地奔向大夫人院子。
明月的屋子总是亮亮的，香香的。冬天的火盆里烤着橘子，苏璇和明月在外堆雪人，堆得手都冻红了，一起跑回来烤火，咬一口香甜软糯的热栗子，再喝一口热茶。
若是夏日，风吹得竹帘作响，两人便一起放风筝，玩累了就在廊下吃西瓜，有时候就那样靠在一起睡着了。
那是苏璇整个童年里，唯一真正快乐的时光。可这快乐总是短暂又少得可怜。
每次饭后，苏璇的心便开始发闷，因为她知道，天黑前，她又要回到那个又小又黑的院子里。
天色渐沉，云压得低。
苏璇只能回去。总归是要回去的。
那些年的片段，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明月几乎都在。若是快乐，那也是因为明月——一起逛庙会、放风筝、偷吃蜜饯。若是痛苦，那痛苦里也有甜意，因为明月总能把最难熬的日子变得没那么难。
所以每年去寺庙烧香时，苏璇都会虔诚地许愿，小嘴巴一张一合，絮絮叨叨地说：“求求神仙，让我变得跟姐姐一样吧，让我也像她一样美丽，一样善良，一样有活力，一样永远只有快乐，没有悲伤。”
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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